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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启福:以传奇方式再现历史

来  源:重庆作家网      作  者:本站    日  期:2017年7月27日      

【人物简介】

万启福,笔名主要有阿福、桐籽等,男,重庆北碚人,1948年生人,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北碚区作家协会副主席。1965年初中毕业后待业十二年,当过木匠、砖瓦匠、建筑小工、代课老师、个体工商户、修过4年铁路……曾担任北碚文化馆文学辅导,《北碚报》副刊编辑。

最初写新诗,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写散文随笔。近年开始创作小说、歌词、古典诗词、辞赋。曾在《人民日报(海外版)》、《星星》诗刊、《山花》、《红岩》、《诗刊•未名诗人》、《商界》、《中国诗歌研究》、《重庆日报》、《重庆晨报》、《重庆晚报》、《重庆商报》、《重庆文学》、《银河系》等发表各类文学作品千余。作品曾入选《中国•四川新时期诗选》、《微型诗精选》;《三峡儿女情》入选西南大学音乐教材课件。出版有诗集《清澈的瞳仁》、长篇小说《义字五哥》。

重庆作家网:万老师,恭喜您的《义字五哥》获得重庆市第十四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是怎样的人生经历,让您萌生了创作这部袍哥题材文学作品的念头?

万启福:谢谢,我是地地道道的北碚人,今年67岁了,在北碚正码头河街居住了三十多年。河街上的人家,以前,几乎家家户户与袍哥有关系,做各种生意的,开饭馆茶馆旅馆等服务行业的,跑船的、码头力帮……在当时社会,都须加入袍哥,否则寸步难行。不仅如此,当时的袍哥组织已纳入了旧政权的许多基层人员,如军警宪特、乡镇长之流。年少时听了许多袍哥的故事,没有多大在意。二三十岁当供销人员,跑了许多地方,接触人广,在许多水码头不断听到袍哥故事,此时,感觉行走于江湖的供销人员之行事方式,有许多类似袍哥的地方。四十多岁到南方开川菜馆,铩羽而归,忽忆父亲以前嗨袍哥,三四十年代担任北碚首届饮食业同业公会理事长,他的生意为何做得风生水响,应该有故事,似有经营之道以及人生智慧供自己反思。五十岁之后,到北碚文化馆当文学辅导,细读地方史,涉猎地方文化,又对袍哥产生兴趣。小说是北碚文学弱项,我倡议写,自己也写。在发掘题材时,发觉写袍哥的作品不少,但只是零散出现在影视与纸本中,如把他们加以梳理,概括集中,当作大的专著来写,颇有意义,始创作这一长篇小说。

重庆作家网:《义字五哥》里的主人公岳桐是一位机智、刚烈、仗义的袍哥,然而却又不乏袍哥“下九流”的行为。您自己怎样评价这个亦正亦邪的袍哥形象?

万启福:这是人物所处的社会使然,袍哥组织使然,也是他的性格使然。这三种因素,遂使人物的性格双重,人性叠现层次,使小说叙述的人物、故事有原始的质感,且有真实性,爱之者觉得他可亲,嗤之者觉得他可信。岳桐所处的组织复杂,清水浑水,鱼龙混杂,辛亥反清时袍哥是正流,与军阀同流合污或走私贩毒、欺行霸市时又是逆流,抗战时加入抗战又是正流,同情、帮助地下党也是正流。他所处的社会是千疮百孔毛病很多的社会,作为民间组织的人员,正道直行,像唐吉诃德一样地去对抗,只会碰得头破血流,甚至倾家荡产……何况岳桐身兼袍哥首脑,他必须保全组织维护下层帮众的利益;此外,他是地下党的同情者支持者,亦正亦邪,是合理的处事方式。至于他的性格生成:从小习武读书,中学时参加读书会,自创袍哥组织谋发展,后因不满流氓军官欺凌女艺人而向他怒掷铜壶,乃至宜昌诛杀日谍,受伤后加入袍哥,与地下党金谷共进退……等等,其间虽时有邪行苟且,正正邪邪,但邪不压正,正是性格使然。为了凸显他的“正”,我有意把岳桐在旧社会的主要活动放在抗日战争阶段,读《义字五哥》原文,他的命运轨迹清晰可辨。

在旧时代,袍哥生涯复杂,地下斗争惊险,行事方式诡异,岳桐穿梭于血与火,踩踏在黑与白,迷惘于爱与欲;在新社会,他参加工作了,两种身份发生相悖或疏离,由此衍演出许多无奈与苦涩;在新时代,道义正行,人性复归……风雨鸡鸣,岳桐救赎不止。

文友吴景娅说:岳桐这个人,一会儿看起来觉得他坏,一会儿又觉得他好,好好坏坏纠葛在一起,叫你无法判断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但串联起来看,又是个好人,觉得他活得有滋有味,而且真实。我认同她的看法。

重庆作家网:在创作《义字五哥》的过程中,您搜集了很多资料,也采访了很多当事人,甚至是当年的老袍哥。在采写的过程中有没有一些令你难忘的事情?

万启福:有两件事似可一说。

其一,大约在2005年,我向在重庆市政协工作的文友杨耀健先生询问关于袍哥的文史资料,他告诉我这书已撤走,是四川省政协拿来卖的。便两次去信联系,终得回信:那本袍哥资料是河南省政协编的。我一想袍哥与河南有甚关系,就没去信了,遂四处另寻资料,费了不少心血。隔了几年,才回醒过来,范哈儿范绍曾不是去了河南省体委当副主任了了吗,那书应该是他编的,他可是个老袍哥呀。

其二,我在2006年10月初给郑蕴侠先生去信,想采访他,当月底收到回信,说郑蕴侠先生年逾百岁,已瘫于床上云云,谢绝采访。信上署名的是他的家属(后来我去务川,他继子的夫人说他们没写信,继子不识字;我遂估计回信是郑蕴侠亲笔)。我看信后心生感慨写了一首诗,发在天涯上。后来,郑的侄儿、网名会计兔的看了我的诗,回复我说他六舅舅已有好转,一耳聋,一眼近乎盲,但神态及口齿非常清晰。我看了后第二天就赶到菜园坝乘长途车去贵州务川,三百多公里,中途塌方,步行好几里路转车,到时已子夜。第二天见到他,过程曲折。他躺在床上接待了我,听说我从北碚来,很高兴,说以前他常去北碚,卢子英陪他游北温泉、缙云山,他和卢子英是黄埔四期同学。谈到袍哥,他语焉不详,不愿多说;我便迂回聊到他写的袍哥资料翔实可信,说他八十多岁被邀拍电视演袍哥,不换衣服,一举手出声言语,都像惨了。他说:重庆师范学院张家澍熟悉袍哥,你可以去找他,对他说,是我叫你来找他的。他问我的岁数,我说58了,他说你还年轻吗,我也是个小青年。途中谈到他侄儿会计兔,他说他们都想我回重庆,几十年没回去,我好想回去看看,可惜走不动了。我俩谈了一个多小时,我见他身靠床背面露疲色,照了一张相就告辞了。回重庆时走遵义,到遵义医学院我二姐处去了一趟;我拜访郑蕴侠的第三天,得二姐电话:遵义电视台报导,郑蕴侠去世了。不久,我在网上看到周末数字报的《郑蕴侠:最后落网的“少将特务”》,上面提到了我的务川之行。

重庆作家网:袍哥文化是重庆地域文化中颇有特色的一部分。你觉得《义字五哥》的出版发行对于重庆传统文化的传承发扬有着怎样的意义?

万启福:重庆这座城,是中国最具特色的城市,大山大水大气象,巴人的性格又特别彰显,闻名全国。抗战时期,重庆所起的作用对中华民族的复兴崛起的意义不言而喻,而今重庆更是突飞猛赶,有了车都桥都之名,更图精进。

《义字五哥》销售良好,反响不错。全国各大书店、三联书店、当当、京东均上架销售,至今仍未撤架。新华网、新浪网、搜狐、网易、腾讯、豆瓣、凤凰资讯……等均有宣传报导。重庆媒体也作了报道。《义字五哥》列入重庆区县文艺地图。重庆精典书店将其列为“十本书读重庆”第一辑。2015年11月,在渝中区举行了《义字五哥》作品鉴赏会,30多位专家学者与会研讨,大家认为,这本书是重庆原创文学的标志性作品,既波澜壮阔又静水深流,将袍哥群体的别样人生刻画得鲜活形象,写尽了那一个大时代、无数小江湖的爱恨悲喜和人性善恶,是研究重庆文化不得不读的文学读本。对如今的重庆人而言,除文学价值外,更充满了社会文化发展过程中所倡导的正能量。并建议将其拍成重庆版《上海滩》。

重庆作家网:今年,您已六十九岁了,今后您是否还会继续从事长篇小说创作。

万启福:创作者始终在路上。写作已成为我的一种生活方式,我继续在写作。事实上,我上月已向出版社交了一部“大河三部曲”似的长篇小说。除此,我还在创作其它小说。

(记者:洪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