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诚大医 战“疫”英雄
——重庆首批赴鄂医疗队重症组组长刘景仑战“疫”风采录
文/邓义胜
庚子岁始，新冠突袭；荆楚哭泣，勇士逆袭！
同饮一江水，本是一家人。“急孝感所需，尽重庆所能，举全市之力！”重庆市先后派出7批812人、3500万元物资千里对口驰援湖北孝感。2020年1月26日首批重庆赴鄂医疗队重症组组长刘景仑，在近两个月的战“疫”中，写下了近10万字的战地日记。
本文呈现给读者的系根据刘景仑的战地日记，整理改写而成的他与新冠病毒病魔抢夺患者生命的几个经典实战案例。真如“于无声之处听惊雷”，读来惊心动魄、震撼人心、引人点赞，凸显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的艰巨性、惊险性、残酷性和人间大爱与真情......
首战ECMO 告捷
刘景仑医疗队刚到湖北孝感立足未稳，便打了一场高难度的硬仗。
2月3日，也就是在孝感下辖汉川市连续查房诊治危重症患者的第3天，突然接到孝感市中心医院刘院长的紧急求助：一名新冠肺炎患者病情极其危重，需要进行指导抢救治疗。
刘景仑到达后，观察到这是一个有高血压和糖尿病的中年患者，现在患者氧合指数只有70mmHg左右，处于严重呼吸衰竭状态，诊断新冠肺炎相关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明确，因此他果断建议立即进行气管插管行有创机械通气支持，并且行俯卧位通气，以改善ARDS导致的肺实变——也就是老百姓说的“大白肺”。
但临床经验告诉刘景仑，如果直接进行插管，根据患者现在的状况，极有可能插管后出现休克，因此在评估患者容量状态后，他果断下令：立即快速补充500ml溶液后再插管！补液后，迅速对患者进行了气管插管，没有出现休克。他又立即指导对患者进行了俯卧位通气治疗，通过复查和监测患者氧合检查指标，患者氧分压升起来了，氧合指数能够在100以上，二氧化碳分压也渐渐降了下来，患者情况有所稳定，现场紧张气氛有所缓解。
但刘景仑心中并没有轻易乐观，作为医生，他必须对患者病情变化的各种可能提前作出预判：如果患者情况继续恶化，只有实行ECMO支持（俗称“人工肺”，该技术代表着重症生命支持的最高水平），因此必须做好实施ECMO支持的预案！
然而当刘景仑立即向刘院长提出自己的想法后，出乎意外的是，刘院长表示：“刘教授，我们医院虽然有ECMO相关设备和耗材，但目前我院现场的人员没有进行ECMO上机和管理的经验！”而重庆支援队里也只有刘景仑有相关经验。但刘景仑知道，“ECOM支持治疗必须是需要一个成熟团队才能完成，一旦开始安置ECMO，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要有一步错，就可能导致患者马上死掉，这个手术风险太高了！”
而另一个棘手问题也接踵而至：刘景仑发现，孝感医院的ECMO设备和自己所在重医附一院的设备品牌并不一样，在具体操作上会有一些细节的不同。他告诉自己：在现有条件下必须做一个最详细最安全的预案，确保万无一失。
终于，在熬了一个通宵做详细预案后，刘景仑把ECMO每一步的细节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可以放心的稍微休息一下了。
然而，一个急促的电话声又把刘景仑叫醒了：“刘教授，患者情况又恶化了，请您过来指导抢救，是否准备进行ECMO支持？”
刘景仑迅速赶到医院，查看患者情况后知道患者此时再次处于垂危状态，明确具备进行ECMO支持的指征了！他立即调整呼吸机参数维持患者的氧合避免患者病情进一步加重，同时他知道ECMO可能是患者存活的最后机会，因此尽管压力重重，刘景仑还是果断决定立即启动ECMO预案！此时重庆市支援队的两位领导陈垦和潘传波也及时打来电话说：“刘教授，你尽管做你的专业的事情，我们全力支持你！”
手术前，刘景仑向助手们反复交代了细节。手术开始，现场笼罩着一片紧张的气氛。终于在中午12点刘景仑带领孝感市中心医院3名医护人员成功为患者置入ECMO生命支持设备。
“氧合改善！二氧化碳下来了！循环稳定！“ECMO机器运转后，各项指标趋于好转，从ICU病房出来时，所有成员衣服都已被汗水全部打湿，防护眼罩雾气凝结成水聚在眼罩下方，此时刘景仑总算松了一口气。
然而ECMO安置成功仅仅是第一步，ECMO的管理才是重中之重，因为ECMO支持的最大风险来自于ECMO的并发症。因此刘景仑决定亲自进行24小时不间断监控和指导，而持续的睡眠不足和神经紧绷，让刘景仑腰间盘突出的老毛病又复发了，疼痛难忍。“我这是怎么了？刘景仑你可要挺住，关键时刻可不能掉链子啊！”刘景仑心里这样叮嘱自己。
在此关键时刻，重医附一院党委许平书记的一个电话给了他最大的力量：“我们将倾注附一院所有专家力量支持你！“在许平书记亲自部署落实下，2月5日下午6点30分，重医附一院多学科专家联合为患者实施了远程会诊。医院党委书记许平、副院长吕富荣全程督战，参与主持和会诊。全国著名呼吸内科专家吴亚梅教授坐镇指导，重症医学科张丹教授、感染科黄文祥教授、医学影像科吕发金教授、呼吸内科陈虹教授、感染科秦波教授等一众专家齐聚，同时间赛跑、与病魔较量，对孝感中心医院该名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极危重症患者的病情和临床救治方案进行了细致的研究讨论，并给予对后续治疗的关键性指导。
这也是湖北战“疫”以来，重庆医疗队开展的首例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急重症患者远程会诊！
屏幕的这头，争分夺秒挽救生命；屏幕的那头守望相助智力支撑。许平书记说道：“我们重医附一院用最强的重症医学、呼吸内科、传染病学、放射影像等权威医学专家团队，24小时随时给予远程抢救治疗指导和会诊，全力以赴支持你们！我们永远和你们在一起！”孝感市中心医院党委书记李卫民深情地说：“艰难时期，有了你们的专业帮助，让我们充满力量！”
这样的远程会诊先后启动过4次，终于，在14天后的2月18日，经过评估，这名患者顺利撤掉了ECMO支持——标志着孝感地区医学史上，这一代表重症生命支持最高水平的ECMO从手术到术后管理全过程的首次成功实施！
“这是一场大兵团协同作战，前方、后方、顶级专家都给了我很多支持。孝感医院给我安排的助手也都是非常熟练的。ECMO上机成功，95%的功劳应该记在他们身上，我只是指导而已。”刘景仑心平似水地如是说。
“攻心为治”老爷子
作为重症专家组组长，刘景仑每天都在马不停蹄奔波于孝感的几个县市基层医院的巡诊路上。
孝感中心医院16床有位杨姓老爷子，是刘景仑到孝昌县医院会诊时看过的一位危重患者，72岁了，合并有高血压，这次新冠肺炎也导致他出现肾功能损伤，因此病情逐渐加重。考虑到当地治疗条件有限，刘景仑建议转到中心医院重症病房治疗。可能由于他自己是乡镇医生吧，知道自己属于高危患者，因此特别悲观，“我自己病情我知道，这次我好不了了，你们也救不到我的命！”因此也不愿意配合治疗，饮食、睡眠都很成问题，这种情况无疑会加速他病情的恶化。
攻心为上，心病还得心药医！刘景仑知道帮助患者重塑战胜疾病的信心至关重要。
刘景仑到孝昌会诊时就把患者的病历资料和CT变化详细记录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因此他对这位患者病情非常熟悉。他知道单纯靠鼓励和安慰这位患者没用，必须通过一些治疗让他自己明确感觉自己好了才行，而且必须让他信任自己有本事才会配合治疗。而这位患者的CT影像学表现为重力依赖性实变（即严重新冠肺炎患者的肺随着仰卧在床的时间延长，其背部下方的肺会出现实变，也就是老百姓俗称的“大白肺、石头肺”）显示，俯卧位可能是改善其病情的一种好方法。
因此在首次查房中，从来不提自己是专家的刘景仑首次开始了老王卖瓜：“大爷，我是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刘景仑教授，我的专业就是重症医学，是专门治疗重症患者的，我已经从事这个专业15年多了，这次来孝感就是要把咱们重症肺炎的患者治疗好！”“你要不先试着按我教您的方法做一下，看看能不能好一些？”
看到大爷稍微被“镇住”，刘景仑赶紧帮助他从仰卧位变成俯卧位姿势。十几分钟后，大爷的脉氧饱和度就从90%左右升到95%以上。“大爷，你都是医生，你看你的氧饱和度是不是好了，是不是你的肺是可以好转的？”“是是是，我相信你！”
此后，刘景仑便当起了心理咨询师的角色，每次查房刘景仑都要对老爷子特别关照。为了逗其开心，这位在重庆生活了20多年的山东汉子，每次见面都学着用夹杂着山东话、重庆话口音的到生不熟的湖北话跟他打招呼，直把老爷子给逗乐了。
“老爷子，你看你的床位是16床，这个床位可是个吉祥数字哦，16、16，就是要顺、要顺，这个吉祥数字你就是拿钱都买不到哦……”一下子又把老爷子给逗乐了，医患关系进一步融洽。
但刘景仑知道让大爷配合治疗，这仅仅是其治疗策略的一部分，经鼻高流量吸氧、加强营养、保证足够睡眠、管理液体容量、调整电解质平衡、防止血栓形成、合理进行抗感染等等一套组合拳的精准施治，老爷子的病情稳定下来，他自我感觉症状也好多了，再次查房见到时就连声说：“我有信心了！我有信心了！”
“重庆方案”献良策
刘景仑医疗团队在战“疫”实践中，一边是每日每夜分分秒秒从死神手中抢回患者的生命，一边是总结战“疫”经验，创新战“疫”模式，与战友们创造性地提炼出了一套集科学性、实战性、应用性为一体的“重庆方案”，并得到国家卫建委高度肯定和点赞！
刘景仑将其在基层医院巡视会诊中发现的问题，点对点的提出了五条“金点子”：
——将患者进行分层救治，加强危险因素筛查，对轻症有高危因素患者进行重点监测，一旦有加重倾向及时介入，将危重病患者集中救治；
——集中重症医学专业医护、集中重症医疗设施对患者进行救治，发挥专业优势；
——规范院感防护措施，确保医务人员无感染发生；
——对所有重症危重症患者实行每日全院会诊制度，保证“一人一方案、一人一团队”；
——极度缺乏重症救治相关人员，需要加强培训和申请外援。
这五条“金点子”，字字句句都饱含着刘景仑医疗团队的集体心血，闪耀着刘景仑医疗团队的智慧光芒，更折射出了这群白衣战士的责任担当！
全部采纳！这是刘景仑向孝感市主管市长汇报后得到的答复。
立竿见影！随着该建议在全市的推广落实，有效地遏制了死亡例数快速增高的势头，重症患者总体情况较前稳定，部分有缓解转轻甚至出院！
此后这些经验和建议，在整个重庆赴鄂医疗团队的不断补充和完善下，被提炼上升为响当当的“重庆方案”，在湖北抗疫前线被广泛吸纳和采用。至今，这部“重庆方案”还在持续发酵，拯救着一个又一个的新冠肺炎患者的鲜活生命，可谓功德圆满！
“‘重庆方案’凝聚的是整个重庆援鄂医疗队的集体智慧结晶，是前方和后方协同战“疫”科学成果的集中体现，绝非我一人之功，恰恰相反，我只不过起到了1%的的作用而已。”刘景仑反复这样强调道。
感恩话儿暖心窝
“看见一个个重症转轻，轻症出院，我们所有的付出都值了。”刘景仑说。
是的，刘景仑和他的战友们经常会听到和收到一些患者感人的话语，有面对面说的，有通过发微信的，也有用手写的……时不时会出现让人泪奔的暖心一幕。
一天，一位患者主动握住刘景仑的手：“谢谢你，救命恩人……我只知道你的防护服上的名字叫刘景仑，等我出院了，有机会我一定要到重庆来看你，看看你摘下口罩到底是啥模样……”
“好啊，那我们就来个约定吧，等这场疫情结束之后，我邀请你到我们重庆来旅游，我们再见面好不好?我们重庆可是一座网红城市，山城夜景、轻轨穿楼、火锅麻辣烫全国都闻名哟！”
“那好啊，不过等到疫情结束以后，还是让我先尽点地主之谊，由我陪你赏一下我们武汉的樱花、登一下黄鹤楼、尝一下武昌鱼吧！”
“好啊，我相信这一天会不远了，应该就在武汉樱花盛开的时候吧！到时候让我们彼此都摘下口罩，看看对方微笑的脸！”刘景仑动情地说。
向您致敬——精诚大医，战“疫”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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