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梯:陡峭着直达心间 穿林而上,沿着山地,陡峭着。 一阶一阶的石梯,直抵的是一个高度,或是心灵的高度,你是退缩还是攀登。抬脚开始,王说,每一步都是高度。 树荫掩映,鸟鸣叶颤,或青或黄的叶写意在石梯上,拭去的是过多的脚印,还有那飘零的尘埃。 石梯,被岁月刻画的石梯,沉默着。 两旁的杂草貌似凌乱,却在季节里梳理着心思,或发芽,开花,落籽,让一只粉蝶飞过,让一只小甲虫爬过,让一粒鸟粪溅起。王说,那也是一个世界。 古典的路灯,在白天只有一个造型。 别致的路牌,把心情写得很是清楚。 翘檐的小亭,依着栏杆浅浅的歇息。 谁,肯把青春活力,当作一道风景,当作一种美丽。那轻盈的,那纯洁的,像一串晶莹的铃铛,响在欢快的脚步声里。或回眸,或挥手,或一阵笑,如春色来了,芬芳流淌。 王说,这是心灵至上的攀登。 谁,却把白发缕起,掩着汗水,气不喘,脚不软,一步,一步,登上一步。在陡峭石梯上,飘过一阵清香,精气神如盛开的腊梅花,惊艳饱满。 我知道,解不开岁月深处的谜题,也能沉浸热爱的石梯上,攀登中。 王说,人都是扶着的。 古道或闲坐或红糖小汤圆 古道蜿蜒。在时间与空间的交汇处,蜿蜒。 古道上,写满愁肠,草履中那根根草脉,枯黄而艰难,马蹄下那窝窝的文字,在喘息中坚强。 古道如骨骼,支撑起那个岁月的风雨,谁记下那些故事的结局,古道边,驮马、饮马槽、挑夫、货品的铜雕像,似乎都是永远的句号。 走着。古道上,或石阶或石板或干土,踩踏的岁月里,路就在硬度里漫长,漫长。 溪水溅起水雾湿了裤脚,松涛一波一波传来,丛叶中的山鸟鸣叫,干净而脆响。各种气息裹挟着或浓或淡的土味,弥漫。 在生生不息中,腐烂总在发芽之上。 古道边,除了黄花半地,便是凉亭闲处。 累了,凉亭几把小竹椅,闲对着几棵斜斜的松树,几处点点山花。坐着吧,在山风里吹着,在寂寞的云深处,傥然如一位山中相。坐下吧,姑且当作一段艰辛的路,谁不希望歇息。 微汗涔涔,行走的陌生人告诉我,此刻不易,珍惜不易,相逢不易。 我知道那碗红糖小汤圆在看着谁,可谁也没有抬起头。淡红的汤,微微的甜,漂着几粒桂花。似乎秋天遗落的芬香,还能直抵心间,谁说的,没有了孤者,谁说的,便有了归宿。 槛外,一只小松鼠嗖地便没有了身影,一片苔藓把石缝填得绿绿的,古道里落满了夕阳。 谁说的,古道不老,岁月也不老,老的是那一茬茬的脚印,马蹄或鞋印。 日月星辰,移着,沧海桑田,换着。 王说,古道活着,活好了,等着,爱着每一个行路的或边上闲坐的人。 我去了哪里 ------三毛故居私语 1 黄桷垭,垭口倚着落阳感叹: 就是这个古道啊,就是这古道上南来北往的脚夫啊,歇脚就歇脚吧,还大声说,垭口外天空是彩色了,有一条通往天堂的大河,还有开满花的大沙漠---- 可谁注意了,那木屋下,那门槛边,一个小姑娘默默地听懂了。 2 古道静静地,似乎不在意,喃喃私语: 那天空真美,美得让人不愿说话,或许一种叛逆,那大河奔腾,卷起的浪花儿去了哪里,浇了那沙漠的花吗? 那木格窗棂透着光,小姑娘抿着嘴,呆呆望着垭口的天空,只有白云在游动。 3 我去了哪里,垭口的风轻轻地问着: 去看那天空,去热爱那条大河,一同流浪,去温暖那沙漠,与花儿一起生死。我会沉浸在爱的沙粒中,不想自拔。 一只鸟飞过木屋,垭口,小姑娘的眼光跟着飞翔,小声默祷着,是一只不死的鸟。 4 一年一年数着自己的黄叶,垭口的黄桷树轻轻应着: 我爱着天空,让黄叶在天空里飞舞,一片黄叶成了大河中的孤舟,渴望远航,让叶上写满天涯、故事、相依。那沙漠只是一个插叙,却是一片叶的结局。 小姑娘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坐在门槛上,迎着垭口吹来的风,孤独地想着,却种下了千年流浪的蛊。 5 夜是垭口里最动情的女子,总在黎明时低语: 星光你留下,别在垭口无声无息坠落,别让清脆的声音湿了,可垭口哭了,小姑娘你去了哪里? 山雀衔着松针铺成一个温暖的巢,泥土在丝丝夜色下酥软,垭口还是笑了,小姑娘走向了远方。 6 黄桷垭,名字也在流浪,站在垭口,总有人问,我去了哪里?
渝公网安备:50010302002751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