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坝镇 雨中的老街道 只有雨打篷布和瓦片的声音 穿过溜光的石板路 窄口子依旧那么窄 从富家坝出发 沿流水往下行走 河坎边的土路跌跌撞撞 在杨家湾喘一口气 似乎听得见枪声 有人倒下有人逃脱 作为红色革命的农坝 当年接头的旧址 静静地 留下时光的回声 鹿塘坪 要记住鹿塘坪 必须记住这个名字 大山在上 流水在下 丘陵里的革命 众多的山都会懂得 众多的水也会吞咽 赵唯是一个红色的名字 川东游击队是一个闪光的名字 在红色泥土里辗转 鹿塘坪并不平 祭李汝为烈士 那一夜月黑风高 你高度近视的眼里 被敌人围追堵截的道路 格外颠簸不平 革命有归途 三天三夜的土坯房里 关押算不了什么 威逼利诱算不了什么 文弱书生的铮铮铁骨里 装满信仰 装满穷苦大众 这一天山抽泣水呜咽 农坝父老涕泪磅礴 你倒下去的地方 是后世站起来的热土 鹿塘坪会议 必须记住这些滚烫的名字 必须捂住胸口在心里默默哀悼 这些英雄的名字 赵唯 彭咏梧…… 那个寒星震颤的夜晚 两双炽热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从此就有了川东游击纵队 这个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名号 首战鹿子坪 智取河堰口 夜袭鱼泉场 …… 这个烟雨蒙蒙的上午 我站在油菜花开的鹿塘坪 内心滚过一阵阵春雷 记录:1932年10月 三友社的木板楼静静聆听 窄口子狭窄的街道 从此慢慢变成坦途 云阳第一个党支部 在这里成立 从此点燃下川东革命火种 这一天,我在云阳的党史里 知晓这个让我虔诚的日子 眼前滚过一幅幅 波澜壮阔的革命画卷 读农坝 今夜 我在离农坝 八十多公里的地方 翻阅云阳革命历史 顺便在内心 走进这一片神圣的土地 读农坝 就是读热血翻滚的战争片 读农坝 就是读星火燎原 读农坝 就是读英烈的壮志豪情 听赵进岩老人讲述赵唯革命 声音如洪钟 这个八十四岁的老人 从鹿塘坪走出来 自小耳濡目染 他说革命不只是开开会 提着脑袋玩的日子 在农坝的山水间奔走 或者跌跌撞撞 无数次深陷敌人的重重包围 听老人讲述赵唯干革命 这个下午 我沉重的肉身 无数次动容 无数次抹掉腮边的泪水 三友社 窄口子并不窄 许多个那样的夜晚 昏黄的煤油灯下 他们运筹帷幄 为后方输送革命火种 赵唯 赵腾芳 陈国宾 工农兵 松竹梅 星火燎原的窄口子 那一处木板楼房 许多年以后 依旧散发出 虔诚的气息 白云小学 白云含笑 悠悠几十年 这边搭在白庙子上空 那边飘在鹿塘坪 青年赵唯从故居走出来 跋山涉水 翻山越岭 怀揣一颗赤诚之心 革命是他毕生的信念 后来 赵腾芳来了 袁方伯来了 吴文渊来了 …… 穷乡僻壤的白云小学 沸腾着革命热血 如今的白云小学不见了 在那个白庙子的遗址 草青草黄 起伏着后辈瞻仰时的心跳 四拗口 ——兼致先辈刘孟伉 用八乘以三百六十五 来不及得到结果 1938到1946 就过去了 八个年头的凄风苦雨 八个年头的围追堵截 八个年头的白天黑夜 八个年头的等下研读 大山深处的四拗口 暗藏着汹涌的革命激情 从冉家沟到四拗口 要经历无数次 穿山和越水 岐岳大山一直铭刻着 那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 冉溪诗稿 溪水潺缓 一路絮絮叨叨 从冉家沟流向清水塘 那些平平仄仄平的韵律 也就这样流出来 在今夜的雨里 翻看滚烫的诗句 恍惚中 我看见刘孟伉先生 捻着长长胡须 一边吟哦: 行行直上山之拗 万树无声雪正骄 巴北支队 这里是巴山蜀水 这里是红色革命中的农坝大地 这里是1947年的后槽子 一声枪响点亮无数枪声 首战鹿子坪 智取河堰口 夜袭鱼泉场 …… 要记住巴北支队 就必须记住 来自鹿塘坪的赵唯 必须记住高度近视的李汝为 在丛林里摸黑赶路 革命的火把缓缓蔓延 一一九 要记住这个日子 就必须记住他们 谭林陶訚赵唯 1935年1月19日 那一天的工农武装起义 在暮色四合的九点开始 以枪声为号 兵分两路 云阳大地抖动身子 从此站得直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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