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旺林场 文/冉仲景 从昨天开始,我着手培育树苗, 搬运雨滴,订购鸟鸣。 允许你密不透风。 允许你苔藓披覆,毒菌遍身。 为保证你的原始、粗朴和野蛮, 啸吟,成了我的课程。 傻丫头,傻丫头, 连一只猛虎都没有的森林,多么空啊。 荞麦花开(外二首) 文/袁宏 后坪坝的荞麦花开了 走进荞麦地 我确认了这件事 白茫茫的一片 白茫茫的荞麦花 开得很随意很自在 我放下思虑和忧伤 沿着荞麦地行走 没有在意枝头弥漫的荞香 只想走进白茫茫的深处 拈花微笑 山风忽然吹拂过来 白茫茫的荞地起起伏伏 荡漾着一排排银色的细浪 站在荞麦地,我衣袂飘飘 跟着一枝枝荞麦起舞 荞地出奇地安静啊 我俯身看见,一只只黄色的蜜蜂 抱着一朵朵细小的荞花不放 后兴村的风 走进后兴村,满坡满岭的风 狂欢奔跑,我们追了过去 一支采风的队伍,顺着风声 风吹向杉树林,杉树弯曲着风的身影 吹向芭茅花,芭茅起伏着风的曲线 吹向烤烟地,烤烟挥舞着风的旗帜 有的风吹累了,潜伏在田边地角 守护着一堆破碎的石头,呜呜地叫 有的风吹得更猛烈,喜庆的锣鼓 敲打着,从村寨走了出来 风缠着山岭上的云朵,村寨上空的炊烟 和村民脸上的喜悦 风扬起鬃毛,鼓足腮帮 我看见一支唢呐,在高歌猛奏 何半盖的石头 沿着石头铺成的道路 走进何半盖,走进石头围成的山寨 继续往前走 走进了石头的核心部位 那些面色黝黑的石头,有棱有角的石头 长有一身硬骨,即使粉身碎骨 也保持着石头的本色、石头的灵魂 抵御人间的风霜雨雪 有的石头站立行走,低头沉思 他们拥有一颗火热的强劲的心跳 石头碰击石头,能撞出闪闪发光的火花 石头与石头并肩携手 可筑成一道道坚不可摧的城墙 走进何半盖 走进古老石寨,走进历史纵深感 和现实荣誉感的古老巷道 我看到了生活的另一个横截面 乡村振兴,命运与共(外一首) 文/杨清海 情深深,雨蒙蒙 琴声声,瑟濛濛 风从山顶起 水在低处浓 太阳照耀山水 与众不同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乡村振兴,命运与共 四季苍翠 乐在其中 仁者智者一起 推动,城乡共繁荣 国家富强,人民幸福 顺应历史潮流而动 浩浩荡荡向前 一个增长极,崭新梦 山河壮美 气贯长虹 把握时代的命运 天下为公 云牧野,山涧水 乱石穿空 云牧野 山坳又来风 云托月 更喜沧桑又一村 乡野。地灵。网红 山涧水,在心中 风声正紧 乡村经历阵痛 用智慧改变命运 村寨日渐从容 和平年代 美美与共 天南地北齐步走 山青水秀润泽春夏秋冬 世代相传 江山如画 祖国,持续走红 在一杯花田茶中细数光阴 文/彭鑫 花田的云,比城里的 更低一些,更温柔一些 它们爱和张家山的茶树,耳鬓厮磨细商量 深夜,月光倾泻如瀑 茶树,仔细地清洁自己 当雨珠和茶农撒的油枯饼末一起落下时 茶树的叶尖噙着,一串串感恩的泪珠 风云变幻,流光碎影 茶树紧抱一颗平淡之心 它的双眼永远朝向何家岩 茶青上灶了,炭火烘焙十二个时辰 叶与叶碰撞,美与美撞击,绿叶镶起红边 茶青向死而生,缓慢地精进 茶农与茶青相互痛苦,又相互幸福 一片一片花田茶,心甘情愿地落在滚烫的开水里 它重起来了,却又轻盈了 它要重新召回云霞雨露 在茶杯里开出一幅花田的青山绿水 此时,花田茶回到童年,品茶人也容易回到童年 花田茶的味道是一个谜 品茶人难以完全猜透 而品茶人的所得所悟,也容易成为一个谜 一个爱茶人面对花田茶,会感到惭愧 捧着茶盏时,双手会颤抖 容易成为沉思者,容易成为生活家 花田茶,就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一个人与一棵树、一种回甘、一种沉思 一种遐想,慢慢地结缘 喝一杯花田茶 就是经历了茶树的一生 足够窗外青山白头百回 足够心中山河换了模样 小河寨三首 文/费丽 旅游点 如今的小河寨 不用大面积种田了 村民只需守着一汪碧水 种点农家菜 卖点粑粑豆腐小快餐 开个小超市 就能富裕起来了 还能边赚钱边做自己喜欢的事 比如老刘爱钓鱼 带客人钓鱼 老刘媳妇会煮鱼 煮了鱼来卖 农家乐因此赚了钱 前几年,下游修电站 公路修好了 小河寨成了库区 旅游点 村民农转非买了养老保险 不用出门打工 也有钱花 鼎罐 老屋改建后 一堆破旧的鼎罐,似乎 已无容身之所 搬出去 搬进来 他说,村上条件已经这么好了 旅游肯定会搞起来 在外面呆腻了 不如回来开农家乐 把村里鼎罐收集了 破的种花草 好的重新架到碳火上 天天煮佳肴 后生娃儿得守祖业 打工多年,冬生长了胆识 回村种了漫山茶树、油桃、柚子 乡亲们一边帮忙打理 一边效仿 没几年就花开满山,果结成团 有钱了,冬生惦记着去城里买房 被冬生爸撵着骂—— 宝气,有钱有车有电有网了 村里多好 祖宗都在村里 后生娃儿得守祖业 管理村子 当然,冬生爸最重要的理由是 旅游团还来村里采果子 住农家乐呢 龚滩三首 文/倪金才 龚滩的雾 最柔软无形的,是龚滩的雾 最大而无边的,是龚滩的雾 每天早晨,它都从乌江河 翻身醒来,起得比谁都早 我们推开门,它已一路铺排 成为河面最为抒情的部分 有时它也占山为王 在牯牛盖和马鞍城居高临下 看着寂静的龚滩,推开了一天的生活 有时它游走,缠绵在 每一处洼地,每一座山丘 姿态堪比最娇弱的女子 我们看着,内心的坚硬 一下子就化了 龚滩的悬崖 推门就能看到,龚滩的悬崖 挂几棵杂树,带几缕云雾 在乌江河的对岸 日日都能看到,龚滩的悬崖 劈面阻挡你向远的目光 龚滩人就活在这悬崖构织的城堡里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生生把一条街,过成千年古镇 没有人想过,爬过对面悬崖 到贵州那边看看更远的山 龚滩很满足,借一条乌江成为水运码头 在群山环抱的峡谷地带 成为最好的避风港 直到现在,龚滩人的性格里 还找不到躁动的因素 他们面对整面悬崖 活在唐宋的水墨山水里 至于外面的世界,他们才懒得去看 龚滩的风 沿着乌江河谷 龚滩的风像一把梳子 把沿江的吊脚楼梳理成一顺 我们走在千年石板街上 尚能感到她的温柔 而在临窗那一刻 又总能感觉她的凛冽 总是在最燠热的日子 龚滩的风带来凉意 总是在无助的日子 龚滩的风吹走阴霾 在龚滩这个峡谷地带 风给龚滩带来的变化 大家有目共睹 大家都说风是龚滩的黄金 是龚滩最大的有生力量 是她把外面的世界带进来 同时把龚滩的美带出去 如果没有她,龚滩古镇 注定一辈子活在古典意象里 成为千年的传统生活习俗 而不会成为旅游的一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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