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即是佛 “金佛何崔嵬，缥缈云霞中。”这是对金佛山最美的写照。每当落日斜晖把层层山崖染得金碧辉煌，金佛山如一尊金身大佛射出万道霞光，使人感到山即是佛，佛也即是山了。巨大的山体岩石变化万千，酷似大佛坐卧。天上的云，确实很软，可大，可小。云海天河，可以是泪，可以是软化屠刀的一滴慈悲。 金佛山属横跨渝黔的大娄山山脉，有九递山之称，让巫山、大巴山、武陵山相拱，为长长久久，连绵不断。龙形图腾，演化“神圣”、“吉祥”。它与鸟儿对话，从来不会想过飞，若飞起来，天空怎么容得下大山打开的翅膀。 是喀斯特地貌让悬崖绝壁气势险峻：奇形怪状，峰、岭、屏、壑，气象万千。东、北、西，绵延几十公里的绝壁，相对高度均达二、三百米；绝壁上的5个洞口，透出灵气，有包容的智慧。秋深了，落叶的心上即使有皱纹，也是云海图。 心中有佛的人，进山能反躬自照。史记，金佛山寺庙原有大小200多座，大庙多建于明代，可叹，没有保存下来。如今我凭吊金佛寺、铁瓦寺、莲花寺，还能战胜愚痴和嫉妒的烦恼心魔吗？凤凰寺有两尊各高达1.5米的缅甸玉佛，在让太阳和月亮走出黄昏，也为自己换取生命的光彩。 它那九层、九折、九峰的意境，让我想世间许多事，能踩着荆棘行走，就是生命，就会成功，就是善美。佛能给人一句赞美、一点安慰，乃至一点祝福，就是美好的事情。鹰击长空，以一字形的生命，塑神鸟腾飞之肃穆。天路无极，巡行无极，如来能用法力的眼睛审视大地，灼热、无声，不惊动一片云彩。 洞能通达 云在青天，卷舒自如；水在瓶中，恬静澄澈。海拔2251米的风吹峰，已经用软绵绵的话说服石头，不要忘了民生，给世间多一点遮风挡雨的好去处。从北到西，仙女洞、古佛洞、灵官洞、燕子洞，能让千山萤火为我送行。一线天：两座高山，清奇、傲岸，不知何年在此相遇，对峙，守望，有云朵投下的影子。半山腰上，有留恋的晚霞。佛事入梦，只有柴火的气味，没有米面的浓香…… 古佛洞面积有达4.6万平方米，可容纳10万人。书法勒石挥洒的不是想象，而是文化和精神，溶洞能互相贯通。山脚的炊烟，迷失去天堂的路，只得牢牢扎根大山。金佛洞有维肖的“净瓶观音”，曾守拥过人间最大的地下制硝工场。几只上山的灰狼走近，瞬间，蹚乱了干枯河道上的月光。 金佛山最著名的龙岩城，被称为“南方第一屏障”，曾与合川钓鱼城同是南宋末年的抗蒙姊妹城。城门近傍的峭壁上，有一块高3.5米，宽4米的摩崖石刻，记述了守将指挥战事大获全胜而受到皇帝嘉奖的战绩。“抗蒙记功碑”，也留有一道道被烽火灼烧过的伤痕。那被白雪擦拭过的锋刃，明晃晃的，那么亮了一下，如同风的战栗与奏鸣。 海拔1400米以下首推烟云洞了，它以极为密集和千姿百态的钟乳石排列而成，使我进入洞府里后，犹如出入画屏中。古时有人在此炼丹，抽取的语景：修道悟真，金丹难炼是精神；甚至在自我裂变的时候，必须学会对痛苦的隐忍。 云水天光 一处处的云水天光，能让仙鹤看白头发。“白雾晴岚”、“金鸡扑翅”、“金山云海”、“开莲花”，云霞在天空作画，只为挥洒想象。拨开云雾，避开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我能找到那颗依旧完好的心。走走停停，翻动“金佛晚霞”、“金山冬雪”的画册，增添了“人遁空山荣辱皆忘”的感受，我能寻求生命的皈依。 金佛山是南川几条河流的发源地。龙岩飞瀑直下，与浓浓的大雾紧紧相拥：雾雨浓情，雾霭如絮，聚也缥缈，散也缥缈。薄雾逡巡山野林间，如轻纱舞袖。三泉、三迭瀑布，在让阳光轻易撤走雨的氛围而留置峭壁的风情。生命属于天空和大地，有不尽的梦想。 从南坡向头渡走，在800多米的海拔高度，有金山湖，有掩映在林中湖边的红墙绿瓦。湖里有雏鸭拍水、鸳鸯交颈。游人轻摇船桨，漾开的涟漪在典雅成小诗。环湖一圈，25公里；湖岸树木葱茏、修竹森严，有乱崖及古树虬枝；有土家人吮吸湖水腌制坛子肉。坛子肉香飘四季，是待客的好食材。你苦苦寻找的那只白鹤，在你匆匆经过的树林等你。 佛的心中有很多谈资的。抗战期间，宋蔼玲和蒋介石常来三泉“宋宅”避暑，泡温泉。一次，一位山民赶场抽起“飞马”牌香烟，味道引起了便衣警觉。经审问，这位山民进深山找牛，发现了一架直升机，机内有罐头、有香烟，还有少量的钱。搜山，果真如此。飞机已经不能起飞了，也不知飞行员死活。这架日寇的飞机是从武汉起飞，来金佛山进行科学考查，还是带有刺杀蒋介石的任务，至今仍是谜。 金佛山，面积达1300平方公里，多为原始森林，仍是抗击日寇进犯重庆的天然屏障。这宛如谈及当年龙岩城的锋利和骨气，以足够的凛冽和足够冷，成为怒视侵略者的坚冰。 曾经来过金佛山的星云大师，回到台湾创建了佛光寺，他曾出任过南京华藏寺主持。他说，佛包容的智慧，非我们所能观之，外在的虚空世界浩瀚无边，以管窥天，不过探得一微尘罢了。 跃起葱茏 金佛山有红腹锦鸡、云豹、黑叶猴等动物经常出没。在诗意的传说里：月亮躲在树丛中，一晃就不见了。几粒种子，总在午夜梦游故乡。小街响起叮叮当当的打铁之声，伴有儿歌：“张打铁，李打铁，打把锄头送哥哥，打把镰刀送姐姐。”再之后，近山有金丝猴、白腹角鸡的漫步，有金雕以及太阳鸟的翱翔；金佛的肩膀上流下来细沙，写意一片片山地。那时，让人感到经书中的文字，与杜鹃、银杏以及方竹、银杉对望着；在一年年的祈祷中，给太阳神礼拜。 你看那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开，多像悟性和中庸的时间在倾斜：千年杜鹃王子、杜鹃王妃，花冠直径都在十余米，挂花万余朵。麾下的弯尖杜鹃、麻叶杜鹃、阔柄杜鹃、金山杜鹃、黄花杜鹃和喇叭杜鹃，合称“世界六大杜鹃奇葩”，喜气洋洋。如今山里的杜鹃花达44个品种、30多万株，多姿的花色尽显风流。 “金山四绝”，是指银杉、方竹、大叶茶、杜鹃花。小憩，导游就用大叶茶树的一片茶叶，为我泡了一杯浓茶。色黄绿，味浓香。让我想起“此有故彼有，此无故彼无”的佛家理念。大树茶为原始型和原始进化型，在三界和柏枝的6个山乡，约有2000多株。茶树下的音乐站起来了：茶树王高有10米多，围径为88厘米。 在北麓大河坝，我见到上千年的“银杏皇后”，高26米，胸径11.6米，树干苍翠挺拔，叶如摺扇。其主干基部内空成洞，有烟熏的痕迹，洞内能置放贡桌，容两三个人下跪敬树神。我想，金佛一定在最贫寒时候，在此收取过银杏白果换粮过冬。我们在树腰系上红巾带，正说着新中国成立前的事，抬头看见树梢上，一只喜鹊就喳喳地叫了几声。我相信，它是照着佛陀的意思叫的。 向山靠近，向水靠近，让山水收留，让万物体现和谐、般若、智慧、平安、信仰，这是天道。不是吗？金佛山的方竹有四棱而得名，总蓄积量13万吨，年均采成竹片3500吨、盐渍笋及笋干600吨。有容乃大。竹米、天竹黄，人参，为“金山三精”。这里还是银杉之乡。金佛山滋长善根，种植功德，蕴藏了无限的能源宝藏。 夏去金佛山避暑，冬去滑雪，我也听到了金佛山的击掌之音。动植物是一种弹性：河水清清见底，哨声袅袅动人；四季花开，分解为一组组诠释的画笔；天空在深邃的眺望；秋叶在给季节太多的掌声中，检点来年的迎词。生命的细节是以花瓣和果实的形式直达内心；让四周的群山，由远及近地配合着翠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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