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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迎二十大|陈泰湧:我在重庆的云端爱你

来  源:重庆作家网      作  者:陈泰湧    日  期:2022年10月17日      


有人说帝国大厦成全了二十世纪最后的一见钟情,一部电影《西雅图未眠夜》让很多人记住了一座城市,记住了一座摩天大楼,还记住了浪漫二字。重庆,享誉世界的城市、触摸云端的高楼、各种“板眼儿”的浪漫,这些都具备,目前仅仅就只差了一部电影。

最近的这二十年来,整个重庆城似拔节的竹,每天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曾经解放碑最高的建筑就是那座碑,1988年南坪工贸大厦竣工,重庆这座城市才进入到了“100米+”的摩天大楼时代,而如今,我正踏足在新华路的联合国际大厦顶楼,67层,楼高318米。

人类对摩天大楼有一种特殊的偏爱,对于一座城市而言,摩天大楼会给人们留下最深的印象,轮廓剪影能成为这个城市极具辨识性的的符号,比如上海的东方明珠,广州的小蛮腰,台北的101,当然,还有重庆的来福士。

来福士是目前重庆唯一一个从建筑设计时就考虑到了高空观光功能的摩天大楼。东方明珠和小蛮腰也是在设计阶段就提出了云端观光的需求,每座城市的发展建设恰恰是和这座城市里的人的性格相近的,重庆人是极度地务实,眼睛紧盯着柴米油盐,可在解决了温饱之后,重庆人的浪漫也同样可以高到云端。

解放碑旁边渝都大酒店的旋转餐厅曾经是绝佳的高空观景之处,坐在那里吃饭,两个多小时就旋转了360度,坐在旋转餐厅虽可俯瞰解放碑周边的景致,不过此地不算太高,也并非真正的高空观景处,毕竟是以餐饮为主业,虽不售票,你不点餐吃饭也不好意思登顶,登了顶发现有婚宴寿宴包场,也只得悻悻地下楼。

第一次真正挂出高空观景招牌的高楼曾经也在朝天门,我还是这个故事中的重要参与者。

这个故事发生在1998年的12月31日。那天是朝天门广场正式开放的日子。也是我入职《重庆晨报》当见习记者的第四天。

来福士修建之前朝天门有两栋高楼,一栋是三峡宾馆,高100米,共有22层楼,1992年建成后一度成为了重庆的第一高楼。另一栋是重庆港客运大楼,1996年建成投用,高110米。这两栋楼在2012年8月30日被爆破拆除,然后才修建起了来福士。

朝天门广场开放的那一天是人山人海,万头攒动,中午时分,广场周边食店的小面都卖得只剩筲箕底底。我拿着采访本去了现场,当时就想找个高楼,居高临下去看新开放的朝天门广场肯定比挤在人堆堆里更有感觉。转悠了很久,发现客运大楼背面是酒店,酒店大堂做了一张临时牌子:“登楼观景10元”。我给了10元钱,拿了一张手写的票,乘电梯上至顶楼,也是餐厅,再爬两层楼梯,好像是就餐后用来打牌的茶楼。玻璃雾腾腾,外窗脏兮兮,看不清。

回到报社我就写了一篇稿件,批评了“擅自经营收费”。主任赵吾君同志看过稿就给我上了一课,他说,不管他们收费合不合规,但能利用场地提供这样一个高空观景的机会,这是好事呀!我们如果从这个角度去报道,让更多市民都知道,这才是新闻的价值所在。这个城市的发展是需要我们每一个人,每一处细节都去着力支持。

我又急匆匆回到朝天门,对酒店经理进行了重新采访,将一篇批评报道改写成对新生事物的表扬稿。当然,我忘不了主任签完稿后又唠叨了半天,他感慨重庆的经济活力不够,原因在于人的意识封闭,站地上看和从高处看是完全不一样的,“你们年轻记者一定要将视野放到天上去,再往下看,这样才能看到一个不一样的重庆城。”

此时此刻我买了门票站在联合国际大厦顶楼的云端之眼,这里已成为全国知名的、重庆最火的网红打卡地。

在2022年春晚《行云流水》节目中,云端之眼和上海中心、广州小蛮腰一起出现。这次亮相让老板吴霄霞喜极而泣。联合国际大厦位于解放碑的制高点新华路上,海拔高度加上自身高度,曾经是解放碑的最高楼,被称为“西部华尔街”,1997年开始建设,到吴霄霞接手的2008年,11年间这栋高楼才建到17层,先后换了两家开发企业,两次都成“四久工程”,可任何困难都不可能阻碍得了这座城市的生长,2012年,想尽办法,这栋高楼终于竣工,但要怎样盘活它成了又一难题,起初规划的是做电器城,但电商兴起,消费从线下搬到了线上,实体店经营越来越困难。

财富如水,是流动的,抓不住,但可以淌入其中。2018年短视频兴起,重庆成为了热门网红城市,紧邻的“长江索道”从早到晚排着长队,虽然这一次没有把周边的小面摊卖空,但却实实在在地把重庆城的小面卖贵了,连同火锅的价格也蹭蹭往上涨,这就是旅游经济。2020年4月,联合国际大楼从一楼到楼顶整体翻新改造,紧抓“云端经济”这样一个新型发展模式。

既然是改造,大的结构是动不了的,现在上楼乘电梯要中转,为避免拥堵还要人工分流,电梯到顶后仍然要爬几层楼梯才能来到真正的观景平台。这还真是印证了一句话,重庆人的浪漫不是天生的,而是从实用主义上再萌生的。

站在云端观景台能看到什么样的景致呢?往远处看,这里是露天的,比东方明珠和小蛮腰视线更通透,看江是清的看山也是青的,往下看,这个城市比上海和广州更立体,城市生长的速度更迅猛,再往天上看,云是稀薄的,今年重庆的夏天是最热的,重庆的人啊是最能扛的。

我站在云端观景台,不得不再次想到那浪漫的西雅图和帝国大厦,因为这里无所不在地宣示着爱情,太多的“520”标识,哦,虽然这里楼高是318米,但海拔高度恰好是520米,于是乎各种浪漫的字眼也接踵而至。

我想再买一张门票,送给赵主任,感谢他。如果假设蝴蝶效应是成立的,1998年的那篇稿件不是从鼓励创意、开放视野的角度去激发重庆的创新发展,而是一顿批评,吴霄霞他们还会这样想吗?敢这样去把楼建完,又敢把楼改造出来吗?

很遗憾,我现在站在云端观景台,有关吴霄霞和这栋楼的故事是看更年轻的记者们写出来的,没有见到吴霄霞本人,如果有一天能见到她,站在这里,我会给她建议,城市的上空还有无穷的想象,我们也可以拍一部电影出来,有爱情、科幻、发展、创新等诸多元素,重庆城以及这座城市近二十年的发展就是最好的故事背景,这会是一部震撼世界的电影,电影名就叫《我在重庆的云端爱你》。